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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誰與爭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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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合珠依舊高懸在南天門上,那光芒比夜空的星辰還要璀璨幾分。

守衛在南天門的將士見扶疏歸來,竟然嚇得無人敢阻攔。一路暢通無阻,扶疏只覺得自己真是高估了仙界,一時群龍無首都亂成什麽樣了。

扶疏拖曳的血紅的長袍,一步步踏入光滑溫潤的玉石大殿。淩霄寶殿上,唇槍舌戰爭得是面紅耳赤,爭執的話題無非是這個天君到底該由誰來代替好。

俗話說,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,扶疏就靠在大殿的角落靜靜地看著他們吵,吵得差不多的時候扶疏直接走了過去:“用不用我來替你們出個主意啊?”

扶疏聲音明明不大,可聲音卻十分突兀。明明說得十分溫柔甚至有一絲嫵媚,可落在其他人耳朵裏卻是如芒在背。

那一晚活著從昆侖虛回來的天兵天將都說天君是被扶疏給抓走了,仙界與扶疏這個梁子可算是結大發了,所有人都猜天君是兇多吉少。天君與扶疏消失了好一段時間,都知道扶疏也受了傷,他們還抱著僥幸心理,會不會扶疏與天君玉石俱焚了?

沒想到,扶疏再一次鎩羽而歸。看她這模樣,似乎不會像上次那般仁慈了。

當初主張對扶疏出手的仙君,此刻都在不停的流汗。

沒人接她的話,扶疏便只好自己接下去了:“怎麽?你們是覺得我想不出什麽好主意嗎?東麓仙君,你說呢?”

東麓仙君忽然被點名,嚇得直接給跪下:“妖皇陛下饒命啊!我……我只是一時暈了頭,還請陛下饒了我一命吧!”扶疏點點頭,很好,還能自己認錯求饒。

扶疏又走到另一個仙君面前:“翊聖真君你覺得呢?”又一個下跪認錯的,扶疏依舊笑而不答。

扶疏走向九龍搶珠的金椅坐下,高臺之上往下看,殿下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:“老君,你怎麽看?”

太上老君一直都站在人群最後面,他一直都低頭沈默並未發表任何觀點。這忽然就被扶疏叫到,他也楞了一下。當初天君做的那些事,他可沒有一件是讚同的,如今扶疏忽然叫他也不知道是何意思。

“妖皇陛下既然平安歸來,便是天意如此,順從天意我等甘願輔佐左右。”扶疏這才滿意地笑了笑。

“扶疏!”大殿門口傳來真乙的聲音,這家夥醒得也太快了些。他本是擔心扶疏,可沒想到一切都比他們預想的要順利太多,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就這麽將仙界的大權重新收回手裏。

“你來得正好,當初這幾位仙君以鮫王的肉身來要挾我束手就擒,你說說這種行為可是仙界該有的?”如此卑劣的手段,連凡人都不齒何況是主宰凡界的仙君們。

“自然是為仙界不齒,這行為依然觸犯仙規。按律,當上天刑臺受天雷之火鞭身。”真乙怎麽不知道扶疏的心思,扶疏這樣問便是沒有要他們命的意思,他自然是要配合扶疏了。

果然,扶疏點點頭:“既然這樣,這事就由你來執行吧!當初的事,為首的總是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一點代價。至於那些小兵小將們,我統統都不計較了。不是我轉性大發慈悲,而是如果當初參與的人統統都要死的話,我怕仙界不剩幾個了。”

“是嗎?你先看看他是誰?”一道聲音從大殿之外傳來,隨後便見郡陽仙君架在昏迷的千離走進淩霄寶殿來。

扶疏一臉淡然地看著他,撩起耳邊垂下的青絲,十分嫵媚道:“郡陽仙君這是何意?”

一把鋥亮的匕首就抵在千離脖子上,看郡陽那般激動那匕首隨時都可能不知輕重。看著扶疏依舊淡然,郡陽冷哼道:“妖女,我知道你在乎千離上仙,我出此下策也是萬不得已。如今你強勢歸來,我知道我是擋不住你了,但我只要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。”

扶疏聽他說完哈哈大笑,對著殿下的眾仙君問道:“剛才我可說要誰的性命了?”

殿下一片嘆息,不是為自己,是為郡陽仙君。本來扶疏就不過是準備小懲大誡,可他偏偏要自作聰明去挾持千離,這可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硬闖!

郡陽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件多麽愚蠢的事,可如今他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!

“放我一條生路,我保證不會傷了他。”從我們,變成了我,當初一個鼻孔出氣的仙君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扶疏站起身,身形一晃到了郡陽仙君面前。撫弄自己殷紅的蔻丹,扶疏似乎是滿不在乎:“你怎麽就敢篤定我一定會救他呢?”

扶疏與千離的故事這仙界誰不知道,一個肯為這男人掏心掏肺的女人,又怎麽會舍得眼睜睜看他死去?這一點,郡陽還是十分肯定的:“你若不想救他,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地從高臺跑下來呢?若真是你不在乎的男人,恐怕你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吧!”

扶疏掩嘴一笑:“你倒是個聰明的。不過,我下來只是想告訴你,下刀的時候……麻煩準一點!還有,別割脖子,那樣血會到處濺怕是要弄臟了大殿。你最好是捅開他的胸口,我聽說只要下刀夠快夠準,人不會立馬死,我還可以把他的跳動著的心掏出來看看,看看是一顆怎樣無情的心。”

纖長的手指在千離的胸口畫圈圈,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很想刨開千離的胸口看看他的心。剛才還自信滿滿的郡陽,現在開始有些發虛了,只是嘴上還不肯認輸:“我不信你會眼睜睜看著他死。”

扶疏又笑了,這一次沒有再說什麽,只是祭出追憶劍,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時刺入千離的胸口!

郡陽大駭,他連忙退步,千離沒有支撐便倒了下去。真乙立馬沖上去背起千離奔去了藥王那,郡陽癱坐在地上,最後的籌碼也沒有了。他這才仰起頭看扶疏,扶疏依舊掛著輕輕淺淺的笑容。

朱唇輕啟:“看來我下手還是不夠快不夠準,不然我還可以掏出他的心看看。真是可惜,你剛才怎麽不把他扶好了?既然看不到他的心,不如就先看看你的心吧!”

扶疏笑著,明明是一臉天真無害,可這話說出來卻讓當場的所有仙君毛骨悚然。

郡陽立馬下跪求饒,可是似乎真的太晚了些。有一就有二,扶疏不喜歡這樣被人要挾。瑯沅是,千離也是,她恨透了被人抓住死穴的感覺,這一次,她已經無法饒恕了,就算是為了殺一儆百,她也不得這麽做。

纖長的五指插入郡陽仙君的胸口,速度可比剛才千離那一劍更快更準更利落。只聽悶悶的撕裂聲從他體內發出,扶疏隨即收回手。殷虹的蔻丹,已經比不上這只染滿鮮血的手顏色更加艷紅,尤其是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。

原來傳說是真的,下手夠快夠準,還來得及看看那人的心。

扶疏的惡名,一下子就傳遍了天上地下。這個殺人狂,便沒有誰再敢挑釁與她。更加令人津津樂道的,更是她揮劍差點刺死千離的事。誰能想到,當初愛得義無反顧的人,如今卻能如此冷靜的要那人的性命,可見扶疏是冷血的。

事情過了一個月,仙界恢覆的原有的秩序,沒有人敢問她天君如何了,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千離。都說高處不勝寒,可不正是如此。此刻,扶疏躺在淩霄寶殿的琉璃瓦上,看著九重宮闕上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不知女皇陛下可否願意與小的喝一杯?”真乙停在半空中,手中提著一個酒壇。

“不是好酒我不喝。不過,你不是嫌我酒品太差,不願與我飲酒嗎?”扶疏可沒忘記,他與千離還有敖少謙可都是被她的酒品‘折服’過的。

真乙嘿嘿一笑,沒有接茬。想起昔日扶疏酒後的模樣,真乙確實是心有餘悸,不過他相信已扶疏今時今日的功力,恐怕也是沒有什麽酒能讓她醉了,不過酒不醉人人自醉倒是有可能。

“上好的梨花白,只此一家別無分號!”真乙搖搖手中的酒壇子,酒香立馬散發出來。只是這香氣,扶疏總覺得有些熟悉。她拾起揭開的酒封看了看,忽然撲哧笑了出來。

“好你個小毛賊,偷酒都偷到我千蕉山了!你怎麽知道我在千蕉山埋了幾壇子梨花白?”說到梨花白,扶疏忍不住想起了山老頭和小仙,千蕉山的歲月又浮上心頭。

真乙嘿嘿一笑,指著自己的鼻子,意思是只要有好酒埋多深都沒發逃出他的鼻子。

酒,清香而冷冽,三杯下肚扶疏覺得有些熱了。當初剛埋下沒多久山老頭就迫不及待挖出來嘗,如今好幾百年過去了,這酒竟如此的烈。果然這世間最無情的是時間,它能改變一切。

“他怎麽樣了?”又是三杯下肚,扶疏忽然問了一句。

“他沒事,只是還沒醒。怎麽,突然問到他了?”這哪裏是突然,真乙可不就是等著扶疏問這句嗎?被扶疏說中心思,真乙訕訕笑道,“淩霄寶殿那一劍,你是真的想取他的性命嗎?”

真乙雖不信,可他就是想親口問一問。

“我說是,你信嗎?”

“理由呢?”

理由?殺他還需要理由嗎?扶疏不由深思,如果非要她說出一個殺千離的理由,那理由就是……他該死!

真乙搖頭,他不相信這個理由。可是,那一劍確實是卯足了勁差點要了千離的命。

扶疏垂首,她就知道自己怎樣都瞞不過真乙,沈思片刻才道:“我,我就是想試試,看看我親手殺了他是什麽樣的感覺。”

這話聽起來,真像個瘋子。可真乙懂她,柔聲問道:“那你得到什麽樣的感覺呢?”

扶疏點點頭,那感覺是靈魂被掏空,是血液被抽盡。明明捅在他身上,可為何痛不欲生的卻是她自己?

真乙沒有再說話,摟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,扶疏沒有發出聲音,他卻知道她心裏在哭泣。

第二天,太陽的光芒照耀在琉璃瓦上,折射到真乙的眼皮上把他弄醒了。看看身邊,只剩一個酒壇子扶疏已經不見了。遍尋不見扶疏,真乙走到南天門忽然擡起頭看了看高懸在南天門上的離合珠。

也不知道扶疏有沒有放棄對離合珠的心思,缺失她的那幾百年,是哪個叫瑯沅的人填補扶疏的心。他知道扶疏一定不會放棄覆活瑯沅,可是,離合珠真的不能輕動。

“見過妖皇陛下嗎?”真乙對守衛的天兵問到。

“陛下一早就下界去了。”

下界去了?逐鹿的臉立馬浮現在腦海裏,記得上一次從凡間回來,扶疏故意避開其他人與逐鹿密談。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?真乙想不通也套不出話,只好十分郁悶的去了藥王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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